成人COVID-19疫苗接种一年多后，最近监管机构批准了对儿童的注射。

一些父母希望保护孩子免受新冠感染，而另一些人则对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存在质疑。

究竟儿童新冠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如何呢？

目前现状

目前约有120个国家已授权将COVID-19疫苗用于儿童，这可能涉及数亿儿童。

大约二十多个国家已经批准了两种中国灭活病毒疫苗——一种由总部位于北京的Sinovac公司生产，另一种由同样位于北京的国药集团生产——适用于年仅6个月的儿童。

大多数疫苗已被批准用于五岁及以上的儿童，但十几个国家也开始对六个月以上的婴儿使用疫苗。由辉瑞公司和BioNTech开发的mRNA疫苗，现已在100多个国家获得批准。

关于疫苗预防新冠病毒SARS-CoV-2的临床数据正在慢慢呈现。

由于奥密克戎新冠突变株出现较晚，而且在疫苗推广开始之前，数百万儿童已经接触到这种病毒，所以信息不完整。

许多政府还减少了对COVID-19的核酸定期检测，这意味着关于感染和疫苗的数据可能不全面。

《自然》杂志采访了研究人员，了解这些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如果有机会，父母是否应该为他们的孩子接种疫苗？

儿童疫苗的安全性

到目前为止，儿童使用最广泛的疫苗是基于mRNA的疫苗。根据Airfinity公司的分析，近90%的国家和地区已经批准了儿童疫苗。

“mRNA疫苗对包括儿童在内的每个人来说都是非常安全的疫苗”，摩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传染病医生和疫苗科学家Kawsar Talaat说，“在用于儿童之前，它们被给予数十亿成年人，它们具有‘无与伦比的’安全记录。”

部分人群，特别是16-24岁的男孩和男性，在接受mRNA疫苗后会出现心肌及其外层炎症 ，称为心肌炎和心包炎。但这些病例很少见，通常是轻微的，可以自行解决。

5-11岁儿童的病例比较罕见 ，大约每百万儿童中就有一名接种疫苗的儿童出现类似情况。事实上，疫苗的副作用，如头痛和发烧，在幼儿中大多是轻微的。

因此，儿童疫苗还是比较安全的。

儿童疫苗的有效性

但疫苗的有效性是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特别是奥密克戎使情况更复杂。

疫苗是使用原始的SARS-CoV-2病毒设计的，许多针对儿童疫苗的试验都是在疫情的早期，免疫逃避性较低和传染性较小的变体（如Delta）传播时进行的。

这些数据主要与辉瑞公司和BioNTech以及Moderna开发的mRNA注射有关。

这些数据显示，面对奥密克戎，疫苗能够有效预防重症感染。

但在预防新冠感染方面效果较差 ， 并且这种预防感染的能力迅速减弱。

根据新加坡的数据，两针辉瑞- BioNTech疫苗为5-11岁的儿童和青少年提供中度至良好的住院保护，将风险降低了40%至83%。

对保护水平的估计因国家和地区而有差异，这取决于参与者接种疫苗的时间，测试强度和以前的感染浪潮等因素。

根据美国的数据，一些国家也开始向儿童，特别是青少年提供第三剂疫苗。

第三针加强剂似乎是有效的。在青少年接种第二剂辉瑞疫苗五个月后，加强剂将这种预防保护作用恢复到81%。

疫苗还可以预防COVID-19的罕见但严重的并发症，称为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MIS-C）。然而，目前尚不清楚疫苗是否有助于减少长期COVID的儿科发病率。

几项研究表明，检测呈阳性的儿童会出现持久的症状。但对儿童患病率的估计差异很大。从低至2%到高达66% ，这可能是由于研究设计和研究人员如何定义条件的差异造成的。

无论疫苗在阻止重症感染方面有多好，疫苗似乎并没有为孩子们免受奥密克戎的感染提供有效保护。

来自卡塔尔的研究，施用两剂辉瑞疫苗在预防5-11岁儿童感染方面有26%的有效率，然而在第二剂疫苗后三个月，保护作用减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水平。

卡塔尔的传染病流行病学家Chemaitelly说，12岁及以上的人接种了30微克的疫苗，但年幼的儿童接种了10微克疫苗，这“与Omicron的免疫逃避不匹配”。

各国儿童疫苗的具体情况

六个月至四岁的儿童是最近批准的疫苗年龄组 ，主要是mRNA注射剂。

这些疫苗是根据涉及几千名儿童的小型试验而批准的，这些试验主要用于评估安全性和剂量。

“儿科疫苗的大量数据都不足，需要我们将这些点连接起来，”休斯顿德克萨斯儿童医院的儿科疫苗科学家Peter Hotez说。

自6月美国批准在这个年龄组使用疫苗以来，大约8%的5岁以下儿童至少接种了一剂疫苗，但每周的疫苗接种率一直在下降。

8月，辉瑞公司报告称，在BA.2 Omicron变体流行时，其三剂疫苗在预防6个月至2岁儿童的COVID-19方面的效力为76%，在2-4岁儿童中为72%。

大约二十多个国家已经批准了两种中国灭活病毒疫苗——一种由总部位于北京的Sinovac公司生产，另一种由同样位于北京的国药集团生产——适用于年仅6个月的儿童。

阿根廷、巴西和智利的数据显示，在三岁及以上的儿童中接种中国的两剂此类疫苗在预防COVID-19方面具有中等效果，但在防止住院治疗方面做得更好。

关于其他六种疫苗的信息比较稀缺。例如，印度已批准将四种疫苗用于五岁及以上的人群，其中两种已经推广，均用于青少年。

缺乏关于它们在儿童中的有效性的试验数据。印度韦洛尔基督教医学院的病毒学家Gagandeep Kang说：“我们没有关于成年人的有效性数据，所以我们不太可能在儿童身上得到它。”

儿童接种疫苗的比例

在可以接种疫苗的地方，儿童的接种情况差异很大。在智利，近90%的3-17岁儿童已完全接种疫苗，而新西兰为28%的5-11岁儿童和荷兰同年龄组的3%。

“这太可怕了，”加利福尼亚州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的儿科医生和传染病专家Yvonne Maldonado说，孩子们接种年龄越小，发病率就越低。

Omicron比以前的变体更温和的消息也迅速传播开来，由于大规模成人疫苗接种和获得更好的治疗方法，医院并不像早期变体那样超支。

在一些国家，如以色列，针对5-11岁人群的疫苗接种运动是在“公众不再认为这种疾病具有这种威胁”的时候发起的，Balicer说。

但这种看法是不正确的，霍特斯说。他说，公共卫生机构未能传达儿科COVID-19的风险。

“关于儿童大量死亡和住院治疗的案例尚未得到充分证实。他补充说，美国的反疫苗组织特别直言不讳地反对儿童疫苗接种。

圣地亚哥发展大学公共卫生研究员希梅娜·阿奎莱拉（Ximena Aguilera）将智利的成功归功于广泛的疫苗接种点网络，包括学校和社区的移动诊所。

她补充说，对疫苗接种益处的信念仍然比反疫苗组织传播的谣言更强烈。

各国是否应该为儿童推出疫苗？

研究人员一致认为，为儿童接种疫苗将保护他们免受严重疾病和死亡的侵害。

Hotez说，大流行期间大多数死亡发生在65岁及以上的人群中，但超过16，000名20岁以下的儿童因COVID-19而丧生，这一数字“可能高出几倍”。

在美国，COVID-19已造成近1，500名18岁及以下人员死亡。

这些是“可避免的死亡”，马尔多纳多说。“如果我们能够预防儿童死亡，我们就应该这样做。

墨尔本默多克儿童研究所的免疫学家Paul Licciardi说说，疫苗不仅有助于避免死亡，还可以让孩子们远离医院。疫苗还可以更好地为儿童准备新出现的变异和未知的多重感染的长期风险。

对于决定是否为孩子接种疫苗的父母来说，成本和收益看起来与卫生当局决定是否推出大规模疫苗接种计划或在其他地方分配宝贵资金的成本和收益略有不同。

一些研究人员质疑为健康儿童制定国家疫苗接种计划的必要性。

对许多国家来说，获得疫苗仍然是一个主要障碍，但在那些已经批准为儿童接种疫苗的国家中，法规的拼凑反映了缺乏全球共识。

Airfinity的数据显示，包括美国，加拿大和以色列在内的十几个国家已经清除了儿童从出生后第一年开始接种疫苗。

大多数已批准儿童期疫苗接种的国家向2至6岁人群提供疫苗，仅向青少年提供约200种疫苗。一些国家，如丹麦，没有向健康儿童提供COVID-19疫苗。

“奥密克戎改变了规则”，伦敦大学圣乔治的儿科传染病医生Shamez Ladhani说。

这意味着疫苗在预防感染和进一步传播方面效力较低，任何保护措施都迅速减弱。

Ladhani说，它们确实提供了针对严重疾病的保护，但风险一开始就较低，特别是在年幼的儿童中。

例如，美国一项针对5-11岁儿童的研究，在Omicron占主导地位的情况下进行，估计疫苗接种将住院的风险从每100，000例感染中的19例降低到9例入院。

“这些数字是如此之小，以至于你失去了精确度，”拉德哈尼说。

南非的疫苗接种专家Shabir Madhi说，已经患有COVID-19的大量孩子也“改变了疫苗益处的数据”，因为这些孩子已经获得了一些对病毒的免疫力，并且预计第二次或第三次感染的严重程度会降低。

据报道，自大流行开始以来，约有5900万20岁以下的年轻人在某个时候感染了COVID-19。还有更多的感染没有被发现，正如测试SARS-CoV-2抗体的存在所显示的那样。

来自南非的数据表明，到2022年初，84%的12岁以下儿童已被感染。

但疫苗甚至可以为那些被感染的人提供益处。

对成年人的研究表明，那些接种过疫苗并感染了COVID-19的人得到了最好的保护，对儿童的研究也支持这些发现。

“混合免疫力仍然是你能得到的最好的免疫力，”拉德哈尼说。他和他的同事们发现，在英国，接种过疫苗并曾感染过Omicron的青少年几乎完全免受第二次Omicron感染。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SAGE）8月份的建议，已有疾病或免疫系统受损的儿童仍应接种疫苗。

“我们仍然不建议在年轻群体中更广泛地使用疫苗，因为这些不是优先事项，”SAGE主席亚历杭德罗·克拉维奥托在虚拟新闻发布会上说。

他们说，各国需要自己决定他们的优先事项在哪里。

强化这些情绪的是，大规模疫苗接种计划费用昂贵，资源有限的政府必须选择为孩子接种疫苗的疾病。

总部设在华盛顿特区的泛美卫生组织对一个拥有5000万人口的假设国家进行了一项未发表的分析，估计为整个人口接种COVID-19疫苗将花费超过10亿美元，是每年常规儿童疫苗接种预算8900万美元的12倍。

Madhi说，针对COVID-19的疫苗接种“不能以儿童死于其他疾病为代价”。

2021年，大流行中断意味着约有2500万儿童错过了常规疫苗，如麻疹、白喉、破伤风和百日咳疫苗。

与2021年同期相比，2022年前三个月的非洲麻疹病例增加了四倍，从脊髓灰质炎到黄热病，其他疫苗可预防的疾病也在上升。

但是，即使COVID-19的风险很低，也仍然是一个风险。“因为这场大流行实际上是由成年人推动的，所以很难记住孩子的存在，”马尔多纳多说。

“但我们需要记住，所有人群都受到影响，我们尽可能地建立基础保障来保护所有年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