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3日,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举行的国际足球协会理事会(IFAB)第136届年度全体会议决定,对足球比赛每场比赛的换人名额由3人永久提升至5人,将这个临时措施上升为永久法定规则,除此之外,此次会议对规则修改通过的还包括:每场比赛球队比赛名单中替补球员的人数由原来的12人增加到15人,世界足坛的全新一面也许就此掀开。
一、零替补时代
1863年10月26日,英格兰足球总会在英国伦敦女王大街的弗雷马森酒店成立,标志着现代足球的到来,因为英足总成立时,统一了足球运动的竞赛规则,既包含了最早的越位规则,也有明确不能使用双手触碰足球的规定,但因担心换人制度的引入会影响足球比赛的流畅度,让“足球不再是足球”,英足总并没有通过任何关于实行换人制度的规定。在随后的近100年里,因没有换人规则,足球比赛中因伤“少打一人甚至少打多人”成为常态,就如同误判一样,人们甚至已经把球员因伤下场是做了一种足球比赛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这种行为虽然确保了足球比赛的流畅程度,对于球员的健康保护以及现代足球战术的发展均有诸多不利之处。
二、换人制度初登历史舞台
1965年英格兰足总杯决赛成为了换人规则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的前奏,那场比赛由“红军”利物浦对阵“白玫瑰”利兹联队,比赛中效力于利物浦的后卫格里·伯恩在锁骨折断的情况下坚持带伤比赛,双方在90分钟里互交白卷,加时赛第93分钟,格里·伯恩右路传中,助攻队友前锋罗杰·亨特头球首开纪录。第100分钟,利兹联扳平比分。第111分钟,伊恩·圣约翰将比分改写成2比1,帮助利物浦拿到队史上首个足总杯冠军。
比赛结束后,英格兰的诸多媒体既对利物浦后卫钢铁般的意志进行了褒扬,同时也呼吁足球比赛应加强对于保护球员健康保护。在当时(乃至现在),足总杯在英格兰范围内影响力巨大,社会各界都提出了增加换人制度的建议。(在足总杯决赛中,也曾出现过球员受伤坚持比赛的现象:如1955年足总杯决赛对伯明翰城,曼城门将伯纳德·特劳特曼颈部骨折时,比赛还剩下17分钟就结束。尽管颈骨骨折,但雷·伍德还是带伤坚持。余下的比赛,他多次做出关键扑救,帮助曼城将3比1的领先优势保持到终场哨响)
英足总终于正式宣布引进换人名额,但每场比赛只能换一人,且只能换伤员。1965年8月21日,英格兰足球甲级联赛中查尔顿对尔顿,查尔顿门将麦克·罗斯受伤。第11分钟,基斯·皮考克替补上场,成为英格兰足球甲级联赛史上第一位替补上场的球员。
然而这一政策的提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球员受伤的问题,但由于漏洞过多,遭到了不少主教练的利用(利兹联队的主教练唐·里维率先发现了该规则的漏洞):当球队防守不佳时,“受伤”的球员往往就是后卫;当球队进攻不佳时,“受伤”的球员就变成了前锋。这一局面一直延续了两个赛季,不少主教练抓住漏洞,打着换“伤员”的名义进行战术调整。
这种现象引起了英足总的重视,于是发布了新的规则,自1967/1968赛季起,替补球员可以顶替任何一名球员上场,而不管他受没受伤,但替补球员上场之后,如果球队再有人受伤,就不能再换人。这一改革标志着没有任何限制的换人制度正式登上历史舞台,此后,各大主流联赛也纷纷采纳了这一原则。
1970年世界杯,为了遏制犯规国际足联采用了红黄牌制度;而没有任何限制的换人制度也被采纳进了世界杯。
三、换人制度的完善(从换1人到换3人)
1987年,为了适应新的时代发展潮流(80年代,大多后卫防守时更为凶狠强悍,甚至采用“伐木”战术阻止进攻球员),英足总对换人制度进一步进行完善,宣布允许在比赛中使用第二个换人名额。
1992年英超成立之初,规定每场比赛每支球队换人数为三人,但其中一个名额必须留给门将。
1995年,国际足联,正式规定了每场比赛每支球队换人数为三人,但其中一个名额必须留给门将。但这一规定引发不少质疑,因为相较于门将,其他位置的球员更加需要轮换,而且,绝大多数的球队门将的主力较为稳定,受伤风险较小,且基本上不需要太多的轮换,故必须留给门将一个换人名额的规则聊胜于无。
于是在1997年,国际足联再次调整换人规则,正式规定一场正式足球比赛允许有三个换人名额,可以随意更换任何位置的球员。于是,足球比赛传统的三换人时代正式开启。
新世纪以来,随着比赛的竞争程度愈发激烈,球员每年参加的比赛愈发密集,且加时赛制度普及后,一旦球队在90分钟内用掉了换人名额,后续的30分钟加时赛也会出现严重的体能隐患,如果有球队在加时赛中受伤,甚至会出现被迫少一人作战的情况。于是在2016年3月,国际足联对足球比赛换人规则再度进行修改,杯赛加时赛允许换第四个人。这项规则在当年的里约奥运会足球比赛、U20女子世界杯和世俱杯上开始实施。2016年皇马与鹿岛鹿角的世俱杯决赛加时赛中,齐达内用莫拉塔换下了C罗,“四换人规则”正式在足球比赛里实施。之后的2018年世界杯和2018—2019赛季欧冠也开始实施淘汰赛加时赛“第四换人规则”。
“第四换人规则”的实施,一方面丰富了保障了球队在加时赛中的突发情况能够得到有效应对,另一方面则进一步丰富了教练的战术选择。
四、新冠疫情下换人制度的调整
新冠疫情期间,因复赛时赛程较为密集,为保护球员,降低比赛和训练强度,“五换人规则”开始在复赛后的德甲实施,随后,意甲也官宣了效仿德甲的决定。
国际足联也临时出台措施,将原来每场比赛只能换人3人的规定,临时修改为可以换5人,但仍然只能在3次换人中实现,而中场阶段的换人不占用换人次数。
许多国家均采纳了这一临时制度,但英超官方却做了一件“逆潮流”的选择,为保证英超联赛的流畅及精彩程度,2020~21赛季前,英超官方就是否要继续延续五换人制进行了一次投票。最终的结果着实让人有一些意外——绝大多数英超球队都反对延续增加换人名额,而是希望恢复三换人制。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环境下,英超恢复了三换人制。直到今年6月13日,国际足联理事会议正式通过了永久保留五换人制的决定。而英超,这个5换人制推行最为缓慢的联赛,也终于决定在下赛季恢复5个换人名额。
五、后记
在现代足球的发展历史上,任何一项新规定的诞生总是伴随着争议,正如当年的“金球制胜”等规定一样,有些规则注定会被时代淘汰,而有些规则则因为能够顺应时代的潮流而会被长久记住。如今换人制度的调整可能会引发一场战术的革命,而或许在将来,换人制度会进行进一步的变更。但毫无疑问,每一次规则的变动都是为了适应足球不同的时代背景,也正是在这一次次的规则变更下,促使了世界足坛的战术走向一个又一个的新高峰。